畫像1 畫像2

遊民畫家泊仔送的畫像,在左圖中白鳥的右下方,就是他自己。

  我想我是一個認真的人,有時候到了嚴肅的地步。還記得剛入小學的第一課就是ㄅㄆㄇㄈ,老師說下週要考,可是一週過去了,我還沒全學會,急得不得了,回家就發燒了,媽媽還得幫我惡補。下星期老師竟然完全忘了考試這回事!而我至今餘悸猶存。
  最近一位好友退休,她在嚴肅這件事上比我更勝一籌,在我們為她舉行的餐會中一絲不苟地討論未來生活的意義,我勸她不必急,不妨先混一混。李豐(寫《我賺了四十年》的那位台大醫師)在電話上聽了我的轉述,大笑道:「你混得怎樣?」我說:「不錯啊!」她卻不以為然:「我聽妳聲音就知道妳還是那樣,說話太快了!」幾十年來她一直勸我慢下來。慢才能品味生活,才能靜攬人生,才能修鍊身心。
  不僅需要調整步調,我也想改變自己的寫作風格,輕鬆一點,閒適一點,更多一點生活,多一點感覺。渴望有自己的部落格,不被字數、時尚、市場、刊物風格、主編好惡綁住。大部分是為自己寫吧,也為了分享,至於未來,就交給上天了。 email: yenlinku@mail2000.com.tw
 

2013-01-07

台北市YWCA性別平等工作坊教案討論


顧燕翎發言

家事分工

我想對於這個教案編排的精采,大家是同意的。我想提醒一件事就是說在理念上面、 觀念上面,我們通常有固定的男女分工。大家長久以來都有這樣的一個印象、這樣的觀念。所以,要去改變非常不容易。


但是,就是因為這樣,我們特別要更用心思考,譬如:剛才一直在談說我們長大了如何幫媽媽或幫太太做家事,但同時一直有一個問題,家事要誰做?我們即使說我們長大了要幫媽媽做家事或幫太太做家事,其實已經預設了家事還是女人的事。我只是幫忙她做而已。所以,在觀念上我們可能更要小心,不要一開始就陷入了原來的框架裡面去。

談到家事分工,小孩可不可以做家事?男人可不可以做家事?當然可以,只是看怎麼樣分配而已。另外我們常以為有些事情是男人做的,譬如修電燈。在我們家電燈都是我修的。我們家的男人從小就被媽媽訓練不做家事。在社會上這也是很長久很常見的現象。我們以為像修汽車修電燈等等是男人的事,女人不會做,但現在很多男人已經會擦地板、洗衣服、帶小孩,女人也是可以改變的,只是要在技術上去設計。丹麥的國家政策,就是要從生活當中去做改變,譬如,他們發現在大賣場裡面,賣電器的部門部份都是男人在買,但是為了讓女人不會對電器有恐懼,他們在大賣場電器部門特別設專人教顧客如何去使用電器,當有這樣的服務之後、發現女性的顧客增加了很多,生意也變得更好,所以我們在破除二元框架後,可以再進一步去思考、如何突破既有的觀念限制,在教學方法上加入更多創意。

性別認同

這組表現很好,不過這當中我自己有些困惑,這個教案目標中「認同自己的性別並尊重他人的性別」這地方我有一點困惑.對這些小朋友來說,我們是否假設他們已形成性別認同,於是第一步要他們認同自己的性別,接著是尊重他人的性別。但在這個年代的台灣,性別的定義好像清楚, 又好像模糊,究竟有幾種性別,社會有共識嗎?如果在這麼小的年紀,就讓他們不只說認同自己的性別,同時對於那種不屬於現在這種二分法性別的人,我們要怎麼樣的去對待,我覺得那可能是另外一個大人也說不清的問題.
我們現在是第一次上以性別為核心的課程,所以需要先處理一些基本的問題,即使不立即教導孩子複雜的性別分類和成人世界尚未釐清的問題,但是各位老師還是要有這樣的認知,就是說這種情形是存在的。對於這麼小的小朋友,他可能也有一些在認同方面很難一定要兩個當中選擇一個的現象,怎麼對待這樣比較特殊的小孩,而且讓別的小孩能夠在性別上面有更包容的心態,可能是老師方面需要有更多的學習跟思考的。

跳舞的小樹

我覺得跳舞是人的天性,從很小我們就從手舞足蹈中得到快感,表達情緒。肢體動作是如此自然、自發,和情緒相連,不應有所謂的男性動作、女性動作,就好像沒有女性情緒或男性情緒一樣。但經過編舞之後,舞蹈就變成了社會文化的產品,而有了男陽剛女陰柔的區分。老師因為社會化很深,所以為了要強調性別的對比,所以就會用無敵鐵金剛和天鵝,來做為陽剛和陰柔的對比,再告訴小朋友男生可以跳天鵝舞,女生可以跳無敵鐵金剛。


社會化是一個從小到大的漫長過程,小朋友如果還沒有那麼深的社會化,也許我們不用先給他們陽剛和陰柔這個二分,兩極對立,然後再來說這樣子不對。一開始就把這個界限消除,或者不要為他們立下這個界限,也許是一個不錯的方法,比如說在舞蹈的時候,也許我們可以用主題式的段落,這一段表現溫柔,下一段表現強壯,讓男孩與女孩,都可以在各方面得到均衡發展,而不必受到性別所限。

我們是否可以在練習的時候,完全去除跟性別特質相關的想像?比如說剛才老師說的小樹,我覺得那可以是很棒的一個主題,讓孩子想像他是一顆成長中的小樹,他可以發揮想像,變成一棵跳舞的小樹,而不必一定要跟性別刻板印象掛勾在一起,可能更有創意。


感想:

  老師們常從芭比娃娃和變形金鋼出發,先設定女生愛娃娃,男生愛機器,然後告訴女生可以玩機器,男生可以玩娃娃.好像先畫了一條楚河漢界,再教小朋友其實你是可以跨界的.雖然界線是成人的生活現實,但是對沒有界線感的幼兒來說,可以不必那麼早就畫界嗎?尤其是畫了界之後再教他們抹去界線?需要抹去的是成人心中的界線吧!

  台灣的婦運從1980年代修法開始,屢有建樹,大約是全球性別平等法律修改和制定成果最豐富的國家.但也因此,婦女團體落入了修法的迷思,以不斷修法和立法做為主要的運動手段和成果標的,結果可能疊床架屋,自相矛盾或製造公文的氾濫成災,而忘卻了初衷.

  台北YWCA願意從最基層的教育做起,引進SEED  教學法,探討性別教育的理念和方法,這種文化紮根的努力,令人感動.




性別教育工作坊  顧燕翎老師總結     12月9

會長、總幹事、各位朋友大家好,辛苦了,花了一天的時間在這裡,我相信大家都很有收穫。

我想問大家一個問題,大家記不記得世界女青年會的行動綱領裡面願景和目標是什麼?

建構一個充分包容的世界,公義和平、健康平等尊嚴自由永續的環境,這些願景我覺得跟剛才素芳老師講的SEED的精神非常吻合。這也是100多年以來,全球性婦女運動共同追求的方向和目標。再請問大家,世界女青年會的歷史有多久? 對了,差不多150多年,這個共同的方向大致上也一直沒有改變。那麼,我們要如何達成這些目標?當然,SEED是一個非常好的方法,而且SEEDPeggy McIntosh的努力推動下,也發展26年了。

但是除了方法之外,我們還需要有內涵,我們的信念是什麼?我們如何理解問題?我們可以採取什麼行動?剛才我們看到一些問題,但並不太確定要如何處理,對於問題的認識,有時候並不是那麼有把握。婦女運動有一個共同的目標:解構我們身處其中、已經至少數千年的父權社會。但我們生活在這樣的社會和文化中,已經太久、太熟悉了,自己不但內化了這樣的文化,包括價值觀以及做人處世的方法,也己經成為這個文化的一部分,所以要去改變它解構它,的確是很不容易。我們需要更多的知識和自信。所以我們除了需要好的方法,還需要多讀書、思考,了解我們身處的世界以及想像怎樣去改變它。

除了在教學和推廣理念的方法上,我們要去磨練之外,另外一件可以做的事就是大家一起讀書和一起思考。每個人獲得知識和智慧的途徑不同,有的人天生敏銳,有的人從自己痛苦的經驗當中學習,我的知識則是比較來自於書本。但是如果我們有共同的目標,想要去更深入理解我們個人的處境、我們生活的社會,我想可以藉由閱讀書本或是看好的電影媒體和影像的作品,來豐富我們的認知。這類作品現在比以前多得多,例如我聽說有一本很好看的日本的漫畫集《看護工向前衝》,就是專門講老人照顧,現在高齡化社會,照顧很重要,聽說它的內容比博碩士論文還要豐富,可是又很好看。我們可以試著把讀書和求取新知設計成一個有趣的事情,幫助大家更了解這個世界,增加思想的深度和知識的廣度,這可以是我們下一步進行的工作。

上午我們談到,是不是要把我們的思考方式以性別的二元對立為主軸,或者時時看到男性、女性之間的差異當然,生活在父權世界的悠久歷史中,我們的文化當中,不管是本土或是世界,都可以看到二元對立的框架,我們的確想要去改變這樣僵化的框架。但是另外一方面,對每個人個別的經驗來說,那個框架並不完全是一樣的,因為個別的生長環境不同,有些家庭可能傳遞強烈的性別刻版印象,有的可能沒有,這一代小朋友的家裡可能就比較開放。老師們自己對性別文化要夠敏感,了解其中的限制跟歷史發展方向。但是在教學和在應對的時候並不一定每次要把框架畫出來,特別是對於很小的小朋友,也許我們不需要先把框架畫出來,再把它打破掉,或許我們一開始就引導他們進入一個沒有框架的世界,這點是可以去思考的。

我看到台北女青年會做很多社會服務,我們的服務對象有高齡人士弱勢家庭幼兒婦女等等…對象非常多元,工作的內容也很不同。我們的服務都維持非常高的品質,但是做為一個組織,我們是否可以把這種種服務的成果和力量凝聚在共同的軸線共同的目標上,也就是我們的願景:平等尊重和平健康、環境永續…,發揮整體的、連結的力量。如果各種服務和方案,各自有對象跟目標,而不能把成果和經驗作一個統整,讓大家看到女青年會的精神和風貎,我覺得會很可惜。如果我們能夠先把我們的目標擬定清楚,特別是在性別平等上面,大家朝向這個目標共同努力,就可以建立鮮明的形象。女青年會150多年的歷史是世界婦運非常重要的一環。在台灣,我們長久以來在默默扮演直接服務的角色,但是如果我們能夠在方向理念上面能夠清楚凝聚一個核心目標,相信我們對這個社會可以發揮更大的領導作用。

我加入女青年會之後,看到大家如此努力認真工作,看到我們的會長非常有決心,以身作則。今天在台灣和世界大家普遍感覺到失落,人們缺乏目標茫然對未來沒有信心,但是在我們的組織裡面,仍保有很多可貴的價值、優良的工作習慣跟組織文化,如果能夠發揚光大,再認清明確的方向,在會長領導之下,積極地做好扎根的工作,對台灣、對人類社會應當可以發揮正面的影響力和更多實質的貢獻。

我期望我們可以引領改變,在性別平等
尊重互助健康世界永續發展上面,我們可以扮演更重要的角色,把過去的成果跟未來的理想結合起來,讓大家更看到女青年會。默默地做服務基層的工作,當然是有貢獻,但是我們的貢獻可以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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