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燕翎
我在社會局一共只工作了一年七個月,歷經SARS及一些重大改革,為生命留下可貴的印記,其中最特殊又難忘的,是和陽明教養院師生的情誼。在陽明的學習之旅中,我找到了自己。
我曾經是一個愛唱歌跳舞的小孩。我相信歌舞是人的天性,是最好的自娛,很多人都曾經愛唱愛跳,直到這個世界告訴他,他的歌聲不行,跳舞難看,而自我藏拙,終於放棄了所愛,讓自己的身體和聲音躱在陰影裡。在陰影裡躲了幾十年之後,親愛的陽明人讓我見到了陽光。
我曾經是一個愛唱歌跳舞的小孩。我相信歌舞是人的天性,是最好的自娛,很多人都曾經愛唱愛跳,直到這個世界告訴他,他的歌聲不行,跳舞難看,而自我藏拙,終於放棄了所愛,讓自己的身體和聲音躱在陰影裡。在陰影裡躲了幾十年之後,親愛的陽明人讓我見到了陽光。
陽明教養院的院生們雖然不幸天生殘缺,甚至身體經常病痛,卻也比較沒有受到世俗文化的約束,得以得天獨厚地以他們自己的方式享受人生,不像常人在外力干擾下無所適從。我發現他們可以隨時隨地聞聲唱歌、聞樂起舞,無拘無束。雖然有時歌聲完全不成調,也談不上咬字,但看到他們一有機會不但主動去搶麥克風,在大庭廣眾前高歌,甚至拒絕好心人的提詞和幫腔,一副自我陶醉的樣子,儼然歌王歌后,自信十足,真是太令人感動了。他們讓我感受到音樂的純粹、美好,和享受音樂的快感。
我在陽明沒有唱過歌,顯然是搶不到麥克風,但卻有多次一起跳舞的經驗,跳到最後大夥常常抱在一起,欲罷不能。記得有一次,日本北海道的街舞冠軍團到陽明來訪,表演進行中,我們的院生忍不住一個個跳上舞台共舞,台下的也紛紛站起來,台上台下跳成一片,大夥從台上跳到台下,又從台下跳到台上。最後,連西裝畢挺、拘謹有禮的團長也脫掉了西服,上台一起跳。事後他腆靦地告訴說,帶了這麼多次團,卻從來沒有上台跳過,看來他也受到現場氣氛感染,到了忘我的境界。最後,一位牽著我共舞的團員high到不行,竟然當場脫下身上的舞衣,一件白底上印著紅黑圖案的簡單棉布和服送給我,做為紀念品。
這件和服,我一直摺得好好的,放在箱子裡,像珍藏一個美好的記憶,直到最近才拿出來穿在身上,讓這份回憶在我每一天的生活中發光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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