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像1 畫像2

遊民畫家泊仔送的畫像,在左圖中白鳥的右下方,就是他自己。

  我想我是一個認真的人,有時候到了嚴肅的地步。還記得剛入小學的第一課就是ㄅㄆㄇㄈ,老師說下週要考,可是一週過去了,我還沒全學會,急得不得了,回家就發燒了,媽媽還得幫我惡補。下星期老師竟然完全忘了考試這回事!而我至今餘悸猶存。
  最近一位好友退休,她在嚴肅這件事上比我更勝一籌,在我們為她舉行的餐會中一絲不苟地討論未來生活的意義,我勸她不必急,不妨先混一混。李豐(寫《我賺了四十年》的那位台大醫師)在電話上聽了我的轉述,大笑道:「你混得怎樣?」我說:「不錯啊!」她卻不以為然:「我聽妳聲音就知道妳還是那樣,說話太快了!」幾十年來她一直勸我慢下來。慢才能品味生活,才能靜攬人生,才能修鍊身心。
  不僅需要調整步調,我也想改變自己的寫作風格,輕鬆一點,閒適一點,更多一點生活,多一點感覺。渴望有自己的部落格,不被字數、時尚、市場、刊物風格、主編好惡綁住。大部分是為自己寫吧,也為了分享,至於未來,就交給上天了。 email: yenlinku@mail2000.com.tw
 

2008-03-11

她是如此孤單---回憶陳妹阿嬤.台灣 慰安婦

婦女救援會慰安婦組Tr


新竹縣新埔鎮的客家阿嬷陳妹在2008年3月2日下午1時病逝於台北榮總加護病房。

2月23日當夜,陳妹阿嬤因腸胃穿孔、腹痛如絞被送到台北榮總急救;阿嬤的兒子轉述她當時僅痛苦地問:「今晚會回家嗎?」之後闔上眼,再也沒說話。隔日手術修補傷口後又出現腦中風,身體羸弱的她終於挺不過來,心肺衰竭急救無效後,平靜地走了,當然也沒機會返家。

圖說:陳妹阿嬤總是形單影隻,她說自己是隻孤鳥 /黃子明攝




陳妹從小和外婆相依為命,外婆十分疼愛她,即使生活困苦,仍極力讓她就學,愛讀書的她,唸書是她最大的精神慰藉,功課好、總是名列前茅,獲得學校不少嘉許的獎品、獎狀,雖考上高等科(中學),但因家窮,僅能抱憾地到私塾學習。阿嬤曾說:「記得每天上下學,總是獨自一人走田埂路回家。」

17歲那年,為了生計,阿嬤到湖口鎮上一家撞球間當「計分小姐」,每日工作長達15小時,給自己最大的犒賞就是每個月看一場電影,再去買幾本日文愛情小說,阿嬤說過:「常看到心滿意足後才獨自摸黑夜路回家。」

圖說:陳妹信手拈來之作(2003年)/黃子明攝

19歲時,阿嬤認識一名做生意年輕人,曾經歷一段刻骨銘心愛情,最後因故傷痛分離,她說:「從那以後,我的愛再也沒有打開過。」20歲那年,阿嬤被騙去海南島受迫成「慰安婦」,日日關在慰安所小屋裡,面對日軍無止盡蹂躪,身心受創。直到1945年日本戰敗,歷盡痛苦不堪遭遇後倖存下來,搭舢舨回台灣。

倖存的阿嬤直到中年時才和一名職業軍人退伍的榮民結婚,她提過,婚後猶如生活在一個嚴格軍紀的軍中,每天生活照表抄課,每餐還得整點準時做好飯菜上桌。對無幸福可言的婚姻,內心只有無奈的喟嘆。

圖說:1944年8月扵海南島口市,日軍為 陳妹在慰安所前拍照/陳妹阿嬤提供

1999年先生過世後,阿嬤自板橋搬回老家新埔,獨居隱身在租來的四合院老厝裡,只有撿來的流浪狗和貓陪伴著,記不得有多少日子是和貓狗坐在門檻邊,看日影漸移,渡過漫長的寂寥時光,我曾問是否她怕孤獨,她回答說:「這是沒有選擇的,我是一隻孤鳥啊!」要有多堅強的心,才能承受著這般孤獨的日子。

記得2000年,阿嬤應邀到日本廣島、姬路城、大阪等地參加倖存者證言集會,陳述自己受日軍迫害經歷,讓日本年輕一代了解這個鮮為日人所知的慰安婦歷史。在大阪市一個容納300多人諾大活動中心裡,阿嬤單薄、瞿瘦的身子,站在寬闊的大舞台上,顯得更是柔弱,微弱的聲音娓娓道出她生命中所遭受的傷痛,令人揪心不忍。在「阿嬤身心照顧工作坊」中,她常因血壓高或頭痛不適,而悄悄離開團體,遠坐在屋子的另一端,靜看其他阿嬤們在活動中的笑鬧而暗地失笑。

這回她又悄悄地離開了,彷彿看到她又是形單影隻,踽踽於途。

圖說:陳妹阿嬤在「戲劇工作坊」中 /黃子明攝

婦女救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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